这是一个冷清的夜晚,没有月光。从天空飘落而下的小雨滴反射着街角的灯光,然后一头打散在积水沟里,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波浪。我双手撑在潮湿的地面上,大口喘着气,身子像是被其他人痛扁一顿过后似的:又酸又痛。接着,我向四周看去,才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小巷子里,对,一个昏暗的小巷子里。这里的烂自行车到处乱摆,垃圾袋随意地被人丢在地上,杂乱成团。一时半会儿,从街道外边传出的人群喧闹声,以及附近人家传出的悠扬乐曲声缓解了我的疼痛。与此同时,我还感觉得到现在的我并非能由我自己控制,因为我是一名观众。准确地说,我正透过一年前自己的眼睛在观察。而这里,正好是自己一年前的回忆。
“你就此放手吧!丢人现眼的家伙”!一个陌生的男音从黑暗的角落里传出,语气中充满了敌意和嘲讽。
“你…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”?我艰难地吐着字,并且试图从地上爬起来,但,疼痛,从手臂上传来钻心的疼痛,让我暂时撑不起身子,至少目前的情况是这样。
“你还没有自知之明吗?伙计?我猜你完全没有把我的话听进耳朵里,你还在纠缠着她,懂吗?小子。”
“所以?”我脸色异常地难看。
“你配不上她,这是我的最后警告,离她远点!”
“呸!这就是你对我使用这个手段的理由?你个混蛋!你个无耻的混蛋!”
“把他抬起来”!黑影对着空气敲了个响指,随后我的两侧就各自出现了一名打手。他们押着我,将我拽起,就好像押着犯人一样架住了我的双手,让我动弹不得。
“该死的!你只会这招对吗?你个该死的!放开我!有本事咱两单挑!别用这种无耻的手段来恐吓我!听到吗?你个只会装模作样的家伙!你死定了!”我不停地反抗着,并朝着对面的人影咒骂个不停。但这没有用,我挣脱不开身后两人的扣押,身体也因剧烈扭动而再次隐隐作痛起来。
更关键的一点,那藏在角落里的男子终于走出了黑暗,来到了我的面前。是的,我知道他是谁,你们也清楚,这个男人正是我喜欢的女孩心仪的对象,真是有够狗血的对吧?他这么做完全是出于我的自大和傲慢,当时的我不知天高地厚,做起事情来完全不管后果,并且不顾其他人的感受。你瞧,这就是我的下场,他走了过来,脸上带着十足的愤怒,我再一次惹到了他,注意,是“再一次”。
于是,他朝我的腹部狠狠地来了一拳。
“呃啊!”我因疼楚而叫出了声,伤口也因而受到了刺激,全身不由得再次抽搐了起来。
“你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?”他又一拳重重地打在我的侧脸上,让我的头歪向了一边,吐出了血泡沫。
“你以为自己很能打?你以为自己很厉害?”他一勾拳打在我的下巴上,让我猛地一抬头,咳出了鲜血。
“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?”他再一次蓄足了力量,挥拳打向了我的鼻梁,同时血也从我的鼻孔中流出,与鼻涕一起打着线条挂在脸上。
我晃晃头,好让自己保持清醒。
“你打起来像个娘们……软得和棉花拳一样……”我仍旧在嘴硬,但此时身体已经吃不消了。
“咚……”男子狠狠地拎起甩棍砸在了我的脑袋上,这一击直接让我瘫倒了过去,严重的眩晕感,以及疼痛感传遍了大脑,使得我倒喷了一口血水,差点就晕了过去。
他抽回甩棍,将三节棍段摁回棍柄,接着一脚踩在我的头上,把我踩倒在地。“你到现在还要嘴硬,你这家伙就这么地不要脸吗?小子!你配不上她!根本就配不上!明白吗?你的自以为是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其他人的正常生活!不要再给她添麻烦了!明白吗?”
“不!”我努力从口中吐出这一个字,但伴随而来的还是那严重的抽搐,“她喜欢的是我……”
“她不喜欢你!”面前的这个男人开口大骂道:“你他妈根本就是厚着脸皮不知可耻!她根本就不喜欢你!从来都不!你一直在自作多情!你有什么是能让别人喜欢的?你身无分文,没有车,没有工作,甚至没有亲人,每天活得像一个乞丐一样,所有人都像躲避瘟疫一样躲着你!懂吗?你身上没有哪一点是她喜欢的!没有!你给她带来了麻烦!你影响了她的生活!她每一天都被你纠缠,她每一晚上都来找我哭诉对你的不满!混蛋!不知廉耻!”
“不!不……不是这样的”!我流下了冷汗,浑身因寒冷而颤抖个不停。“不可能的,你在撒谎!对!你……你一定是在撒谎……”
“够了!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!”他狠狠地瞪着我说:“这他妈是事实!为什么你一定要固执地要求别人顺从你的意愿?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感情强加给别人?你究竟何德何能?告诉我,你就不能在现实生活中干点其他有意义的事情吗?她不喜欢你!明白吗?她不喜欢你这个乞丐!懂吗?啊?你有听到我的话吗?她不想看见你!混蛋!你个混蛋!街头无赖!你有什么作为?除了把其他人往死里逼迫你还会什么?”
我瘫在地上,强忍着疼痛,一言不发。
“沉默?好哇,很好,小子,这或许就是你唯一的优点了!”男人将脚从我的脑袋上移开,然后背对着我敲了个响指,一边离去一边说:“给他点颜色瞧瞧”。
于是,在那名男子的命令之下,刚刚还在我两侧的两名打手就将我抬了起来,其中一个人扣住了我,另一个人则抡起那包子大的拳头朝我锤去。“咚咚”的闷响声传出了小巷,夹杂着我的惨叫和痛苦,直到他们把我打得浑身是血,脸部肿大,他们才肯收手。
“呃……”我身上淌了污血,再一次倒在了地上。
“收手了,伙计,这家伙估计再也起不来了,看看他的样子!”其中一名打手嘲讽我道,他们意犹未尽地揉着拳头和手腕,然后转身离去。
就在我以为我马上就要晕过去的时候,我再一次听到了joker那刀刮似的笑声。
“哇哦!我们的大英雄!你怎么了?我们无所不能的超级大英雄!你……你竟然被一群杂兵打倒在地上起不来?观众们不开心了!你知道吗?他们对你很失望!好啦好啦!我知道你在装死,你让着他们,是不是?哈!哈哈!干得不错!老兄!你让着这些二货!然后让我们看笑话!哦!抱歉,老兄,我有点激动,老兄,抱歉”!他从黑暗中快步地走了出来,一边兴奋地对我说话一边围着我绕圈子。
一时间,我不再感到疼痛,我能控制自己的身体。于是,我站了起来,怒视着走在前面的那两个打手。
“力量……”我自言自语道。
“什么?”joker停止了拍手,他的笑容逐渐凝结,就像桌布上面的黄油块滑下一般,变得毫无生气。但我不在意,我真的什么都不在意了。“你刚刚在说什么?老天?我的耳朵!你是认真的吗?简直不敢相信,伙计,身为和平主义的你居然会说出这种话!太令我吃惊了!再来一次,伙计,再来一次,让我听清楚!让大家都听清楚!来吧!”
“力量”。我重复道:“力量”!
“对,对,就是这样。继续。继续下去!”
“我需要力量,更多的力量!”我眼睛中透露出愤怒,无比的愤怒。对于这个精神世界,它再一次让我失去了理智,而我不想反抗,我是真的不想反抗。
“joker!”我朝他大吼:“给我刀!”
“嘿!小心!”他笑出了声,与此同时,狂怒的我已经冲了上去,一把抓住了joker的脖子。“冷静,伙计”,他诡异地笑着说:“你需要冷静,噢!小心!我要被你弄咽气了!嘿!放手!嘿”!
“混蛋!这样子你就高兴了吗?你非要逼我发疯?你非要逼我杀人你才肯高兴?为什么?为什么要让我想起这些?告诉我!joker!告诉我!”
我死死地拎着他,但双手却一直在抖动个不停。
而joker保持着微笑,一言不发。
“你个狗娘养的混蛋!”我朝着他大吼个不停:“我受够了!你明白吗?我受够了这些!他们让我睡不安宁!他们让我一直生活在阴影之中!fuck!**妈的杂种!fuck!你觉得这样很好玩?啊!说话啊!你不是很能言道吗?你不是很厉害吗?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?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?去啊!去拿回你的芯片,去发动你的战争,去他妈的创造你那没有压迫的美好世界!joker!回答我!”
“嗯嗯哼哼哼哼哼呵呵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……精彩!太精彩了!伙计!你点燃了我们所有人的热情!为什么?哇哦?你听?嘘!你听?有人回答吗?有谁回答了你?有人吗?没有?没有人,嗯哼哼哼哼,没有人!朋友!没有人!”
“没有!不……不!别再他妈的开玩笑了!我受够了你的口气!上帝!上帝!赶紧放我回去!你听到了吗?赶紧他妈放我回去!”我用力拎起joker,把他撞拍在墙上,大吼着:“马上告诉我出去的方法!”
“杀人”!他面带微笑地回答。
“什么?”
“杀人”!joker笑着说:“你得杀人,他们,伙计”。
“杀人?”我眼神中的怒气没有丝毫地减少。
“对……对……杀人,你得杀人,杀了他们,杀掉那些给予你痛苦和阴影的人,杀掉,一个不留,这样你才会忘掉这些,他们是诅咒,我的朋友”!
“对……对,我得杀人……”
“对……对,你需要杀了他们……”
“我该怎么办?我该怎么办?我杀不了人……”
“不,不,不,你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,你能杀人,伙计,你杀过很多的人,记得吗?之前你过于胆小过于自负,你的乐观,善于帮助别人的性格只会让你更容易受到伤害。你很弱小,但是你渴望力量。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呢?”
joker将脸贴到了我的面前,吐着诡异的话语,句句似刀刮在人肉上,让我心生恐惧 。
“我该怎么办?joker!我该怎么办?告诉我!”
“杀人”!他冷笑一声。
“杀人……”
“杀人”!joker欢笑地点着头,“杀人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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